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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sho酱和润包子。

【翔润】海风如你

https://music.163.com/#/song?id=260109 BGM 林志美—初恋

  七年过去了。人会变成一个全新的人,细胞会更换,情感会更新,身边的人留下的越来越少。会分辨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浪费时间。因为时间变的很宝贵了,因为明知道会来到的那一天,每过一天都会变的更近。

 

啊啊。镜子里,松润对着镜子拔下一根白色的头发。他又郑重地在头皮上翻找了一遍,确认只有一根。却支棱着,非常倔强地翘出来,显得与众不同。

 

他知道发现白头发这天总会到来的,但是没想到,就这样日子每天按部就班地过去,然后如实地,到来了。

 

拔掉。丢到马桶里冲走。然后接受这个事实,仔细地净了面,回到餐桌旁,安然地享受早餐。毕竟现在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安然地接受这个白发的出现。如果在二十出头没几年的时候,估计会对着镜子大呼小叫。

 

今天休息,窗外有狗叫,樱花快开了。又一度人间的好日子。吃着鲑鱼荞麦面,能看见对面公寓的白色床单在飘动,屋内昨天有定时保洁来过,每个地方都一尘不染。连低头看桌角,都看不到一点灰尘。狗叫过后,有路人道歉的声音。然后安静了下来,四周都无声了,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

 

松润左手托着碗,意识到饭冷下来。有种凉意从脚尖传来,爬上脊梁,侵袭到后背,他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窗子没关,刮进屋的冷风,带进来一丝熟悉的气味。他忽然放下碗筷,跑到窗台向下看去。内心里明智地知道是不可能出现的,是错觉,然而却期待着。

 

纸篓里有份文春周刊。

 

下午的时候有房东来拜访。因为提前约好了,来谈是否为房子续约的事情。松润把早已经想好的决定告知。下个月起,就不续租了。下一步去哪里,松润没有对房东说明,只是说好在做其他打算。房东走后,他开始收拾需要搬走的东西。毕竟住了七年。对这个屋子还是有感情。有一个书架,他取下一本英文原版小说。几年前读起来还费劲,前阵子读起来却不费力。纸箱里还有一些杂志和剪报,他在考虑留着还是丢掉。收拾几年间自己的积累,也是一种人的必要负担。

 

杂志里页,封面,大多有同一张面孔,笑的非常灿烂,牙齿很白。穿衣服的品味和松润柜子里面的衣服有几件相同,是同一个人留下的。他们身材相仿,有时候衣服就轻易地换着穿,于是被松润一次次留了下来。还有这床被子,用了红色。被说过太像被红酒泼脏了。松润就真的有次泼了红酒上去,还有块印记洗不下去。

 

在这张床上睡了很久,也失眠过很久。因为从小不喜欢面对着人睡觉,所以经常是困意快速袭来的时候就背过身去,然后一个怀抱就靠过来。也不是不想一直睡在对方的臂弯里,只是那样就会因为感受太深更加无法睡着。半夜也常常醒来,在黑暗中看对方的轮廓,然后用额头去贴他的脸颊。

 

这个房间曾经很拥挤,如今很安静。为什么只是多了一个人就会觉得那么热闹又慌张,为什么少了一个人又好像在一个荒岛上念经。松润现在的心情很平静,甚至还有点想唱歌,还想微笑。想起两个人的生活的时候,因为两人对双方都非常用心良苦,现在想起来的都是曾经高兴的事情。一起做饭啦,一起看节目,一起打游戏,一起在窗口喝酒,一起洗澡。亲吻,拥抱,共眠。一切普通的爱人会做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不曾出现过悬念,没有差池。

 

晚上约了一起吃饭,松润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去常去的食堂等着他。他在窗口的位置一贯地看着樱井过来。他离得不远地时候,两人就像感应到的一样,互相招招手。店里的电视机在放桑田佳佑的一首歌,唱到这句“人生なんてショーだ”的时候樱井正好进门。他落座,松润已经给他点好了面,时间正好,松润又递过来调味料,两人一气呵成,没有多余的动作。

“看报纸了?”樱井问道。

“嗯。”

“大概和我说的没差。”

“正是这样。”

“房子还可以住的。”

“也好想换个环境,以前不是说横滨不错吗。”

“你喜欢的话。”

“喜欢的。非常。”

“经济上有问题吗?”

“没有。一切都是事前商量好的。啊,钥匙到时候要寄回去。”

樱井掏出钥匙,“你帮我寄吧。”

“可以哟。”

“晚上去哪里逛逛就好了,以后大概去不了啦。”

“自己去也可以的,也会有人陪我去的。”

“啊这样啊。”

“吃完,把戒指换下来吧。”

“回去再说也可以。果然还是去那里逛逛比较好。”

“去哪里呢。”

“是啊……去哪里呢。东京就是这样,没有地方可去。”

 

吃完饭两人思来想去,回了旧居。街上人意外地很少,手又不自觉的牵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样。手上没了戒指互相碰撞,松润仿佛感觉两人回到了互相暗恋的时候。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旧居还是松润出门前的样子,一些箱子整理好,送洗的衣服拿了回来,他希望樱井拿回去。有双袜子在衬衫的兜里,樱井笑了,松润偶尔就会这样小糊涂一把,现在看来也很可爱。松润冲了速溶咖啡,坐在窗台上,面前有一缸鱼在睡莲间游弋。屋里有点冷风,吹皱了水面。

 

两枚戒指细细的躺在茶几上,松润看到了,从某个抽屉里拿出来当时的包装盒,把戒指装了进去。虽然这两枚戒指,自从交换了之后,两个人因为某些关系都没有很频繁地戴上,松润则是把戒指穿上了链子,戴在脖子上的时候多。樱井戴过,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松润的生日,还有一些假期。有时候换着手指戴,让看起来显得较为随意一点。对于还留着盒子的松润,樱井没显得很惊讶。他喝了口泡的咖啡,很舒服地靠在沙发上。

“再呆一会儿没事吗?”松润问道。

“完全没事。”

“那就好。再呆一会儿吧。”

樱井拍拍自己身边地位置,松润如期坐过来。

戒指怎么办呢?松润拿着盒子,看着樱井。

“要不埋掉吧。”樱井说,“我们常常经过的那个小公园边上,不是有个神龛吗。就埋在那个下面吧。”

“不让我带走吗?”

“你想带走?”

松润想了想,“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合适。”

 

生活都是记忆堆砌的。戒指是松润提出来要的,旅行也是,同居也是。很想制造回忆,然后依靠着回忆在每个没有樱井的夜晚度过。大概想到有现在这一天,有回忆也会觉得这些日子非常珍贵。其实松润早就想通了,和生老病死一样,许多事情会按部就班地发生。松润最近去了个断舍离的讲座。他希望人生得到整理,老师说要丢掉不必要的东西,如果舍不得,就在心里好好对这些东西说感谢,然后安心地丢掉他们。不把丢弃这种行为看成是一种浪费,因为使用过的东西已经被充分利用了,物尽其用之后,好好的舍弃,也是该来的事情。与人之间的相处,大概也是这样的道理吧。

 

大概回忆也可以不寄托在物品上,不然不就又成了恋物的负担。在此之前,他几乎丢弃了所有不必要的东西。甚至情感,自身的某种东西也都丢掉了。然后孑然一身地面对未来和过去。意外地,觉得生活轻松了起来。原来丢弃的行为做多了,就能对抛弃这件事本身觉得习惯了。

 

就不要执着了吧。老师曾告诫他。

 

“要做吗?”樱井问道。

“要做的话,但是没有那个了。”松润忽然想到要“物尽其用之后,再丢掉比较好“这句话。是老师上课的声音。

“偶尔不用,也没关系吧。”

松润想了下,“里屋的床铺刚刚收拾的很整洁,再收拾的话有点麻烦。”

“那就在这里好了。”

看来无论如何都是想要做了。松润点点头,樱井的怀抱就落了过来。

 

大概是樱井挺着急的,松润的配合度也很高,大概不到10分钟,这件事就结束了。可能有些遗憾了,樱井的表情不太高兴,他一直不太喜欢和他预想不一样的事情。但是,人生总是有遗憾的。

松润没有安慰他,毕竟不像是以前了。

“吃个橙子吧,很甜的。”冰箱里有冰镇的橙子,是松润前几天收到的土特产。

樱井吃了橙子,心情果然好一点了。

 

“明天我来接你吧“

“不用,我已经叫好人帮忙了。“

“啊那就。谢谢款待了。“樱井洗了个手,对着镜子后面的松润说。他转过身,松润堵在门口,于是他们又拥抱了一下。这个拥抱比刚才的那个事要长的多。

 

天已经黑了,房间里没有开灯。

樱井刚刚离开,空气又恢复了清新。松润坐在阳台上喂鱼,喂了好久,他想,鱼真是贪婪的动物,只要不停地被喂食,就会一直不停地吃下去。多半会撑死自己。后来他又想到,鱼的记忆很短暂,或许不记得之前吃过,才会不停地吃。到底是脑的信号更强呢还是消化系统的信号更强呢,还是本能就想不停地吃下去呢?真是复杂的生物啊。

 他决定,如果明天搬家的货车来了的时候,这些鱼要是还活的好好的,那就顺路去把戒指埋掉。

 

意外的发现自己的东西其实非常少。一个不大的小货车就装下了。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松润忽然想抽烟了,这种感觉挺久违的。不过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司机,忍住了。

常常这样很在意他人的想法,或者说非常敏感,不自觉地就会介意。很怕他人传递出来的能量是负面的,然后自己也会觉得精神受到了伤害。但他又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一直以来,遇到的人都是对他很好的人。所以很依赖,但心中隐隐不安,怕自己只是运气好,并不值得被上天特别地对待,所以当樱井提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特别在意自己的感受,而是反而觉得有些愧疚。果然这种运气不能一直持续下去。或者说,彼此相爱这件事,甚至算是某种神迹展现出来了,被收回,或许也只是时间已到。就像如果出生是必然造成的偶然,那么死亡就是偶然造成的必然。而两个原本陌生的人的结合,这种偶然性大概是火山喷发的时间那样吧。谁也不知道,何时会爆发强烈的力量。然后岩浆遇到海浪,瞬间碰撞冷却,形成熔岩堆积成的陆地,一次一次地扩大,直到这种碰撞出来的感情把自己稳稳地占满。

 

海风很舒适,松润觉得困了,如果能这样安心地睡上一觉,那简直什么都无所谓了。司机不爱说话,目不斜视地专注着驾驶。大概还有40分钟的路程,松润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很快梦到了自己,在路边捡贝壳。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口琴,不知道会不会吹出调子。然而高速公路上怎么会有贝壳,他手上握着一个网兜,像是小时候捉独角仙用的。工具不对,地点也不对,那么他怎么能在这里见贝壳呢。他低头寻找着,手上也没有收获的贝壳。哎?为什么说是捡贝壳呢?明明他的手上空无一物。可是那个答案似乎是睡着的松润一早就知道的,就是要找贝壳,不是其他的东西。

 

这梦非常地累。找了整整一路的贝壳。松润被司机叫醒的时候,司机已经帮忙卸好了所有的荷物。松润很不好意思,竟然睡得这样死。看来是这几天睡眠不足的缘故。

 

他下了车,一瞬间被海的味道扑了满脸。

司机离开时抹了一把汗,对松润的新房子发出感叹。离海这么近啊。

松润丝毫没有收拾东西的意思,他推开露台的玻璃拉门,看着近在咫尺的海面。房东讪笑着进门,看屋主松润的背影,忽然紧张起来。松润看起来像是孑然一身的人。尽管他的大小箱子还散落在地上,但是一门之隔,松润似乎和这尘世没有了关系。老女人的敏感降临,她也发出感叹:这里离海很近哦,但是不要不小心被吸进海里去了。

 

松润才回过头。露出漂亮的笑容:没有的事。

房东:很喜欢海吗?

松润:说不上,但是忘不了。

在海上相遇过什么人吗?

是啊。在夏威夷。

啊,这里的海,也连着夏威夷的海哦。

这样啊,松润又继续看向海面。

 

海一直在。

松润一直在。

即便是现在这种境况,都不能抹去应有的,真实发生过的爱意。这时候的樱井,大概也在海上吧。他躺在热乎乎的阳光下,想起那年夏威夷的海风吹来身后松润身上和他稚气的脸不太搭调的香水味。

仿佛像炙热的目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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